【荒野猎人】她是河01
霍克知道自己死了。
他在自己的尸体上方飘了好久。
他想到父亲身旁去，他能听见父亲微弱的鼻息，菲茨杰拉德辗转难眠，翻身时衣料摩擦声，还混杂着布里吉担忧的询问——他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，菲茨杰拉德骗了他，骗了所有人。
他过不去。他被困在了自己尸体上方。他能看见夜间凛冽刻骨的大风从自己身体里穿过，而自己却没被吹走，牢牢实实地禁锢在原地。
他窝火又心急——他的父亲还和那个丧心病狂的菲茨杰拉德呆在一起，那个人想杀了父亲——他发疯地挣扎，牙齿紧闭，发出狼崽般的嘶吼。
“吵死了。”
这声音很小，他没听清，顿在那里，警戒地环视周围。
“你尸体还没凉透，你再等等。”
他听清了，是个女孩子的声音。说着波尼语的女孩子。
只是这并未让他放下戒心——他的周围漆黑一片，只有环绕的丛林，没有女孩的身影。
“别看啦，你看不到我。我是河。”
“河?”
他吃惊地睁大眼，“你是河神?” 说着，他想要跪下做出祭拜的动作，却依旧被原封不动的定在那儿。
“神?”
自称是“河”的女孩发出哧哧的笑声。
“如果你们人类都喜欢把自己想不明白的归为神明，那我就是。”
这一长串霍克没怎么听明白，但他捕捉到了话语结尾处的肯定，他身体无法动弹，于是恭敬地低下头，“河神大人。”
“噗——”
她又哧哧地笑出声。
“嘿，人类小子，看在你笨得可爱的份上，”她的声音很清脆，从山谷一点一点折回到他耳里，“我告诉你，等你死得透透的，你就可以动了。”
霍克迷茫地抬头，“我以为我已经死了。”
“不不不，你还，唔，还没有人为你祷告。人类不是很看重仪式吗?有些东西还是必要的。”
祷告，霍克丧气地垂头，他被抛尸在这里，哪里会有人为他祷告。
想到这里，霍克眼里浮出怨恨，菲茨杰拉德，他恨透了他，恨到想用牙齿撕碎他，恨到想他万劫不复，千刀万剐。
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。
“人类小子，”河发话了，“你知道，现在已经很晚了，万物总有休息的时候，你要是再把我吵醒，我就，” 她顿了顿，“我就把你扔到山顶上挂着，当风铃。”
霍克惊呆了，他对神明抱有敬畏，可也以为神明温和慈悲，而自己碰到的这位……似乎有点儿与众不同。
“白天往我身上扔尸体也就算了，晚上还不消停，人类真是太讨厌了!……”
河唠唠叨叨地嘟囔着，声音渐渐变小，霍克没能听清，但他听话地闭了嘴，乖乖地飘在自己尸体上空。
他不想被扔到山顶上当风铃。
他还想找菲茨杰拉德报仇呢。
TBC:)